[061] 对不起，我爱你！（二）

    小影被蓝烈紧紧地抱着，身子一陈陈地颤抖着，他那些脱口而出的肺腑之爱听在耳边，明知道他是真心真意的，明知道他那是一句虚言也没有，但她还是说他那是感激之心，硬是要他放开她。蓝烈慢慢地松开了抱她的手，和她一起重新坐到沙发上。

    小影把头上的面纱摘下，丢到一旁去了，说道：“这东西真是的。”说着她顺便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心绪。刚才被蓝烈抱着，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僵化了！直到此刻，她的脑子还是没法思考问题。自己的身子为什么会因为蓝烈的每一句话而颤栗，又不是寒冷，她不知道，脑子里象中了电脑病毒。但是，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，那就是蓝烈所说的每一句话，她汪小影其实都是深信不疑的。蓝烈既然说爱她，这一生不变。她就相信他是真的爱她这一生都不会变。但是，倘若这句话换了欧阳龙君来说，她却未必全信。为什么？她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蓝烈还在望着她，眼里的痴意显而易见，但她避开了，把头转到了侧边。在这一室的朦胧之中，气氛突然变得无比的，无比的温馨，浪漫，多情——俩人的心跳声都可以听到了。良久，蓝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，温柔地问道：“小影，那时候你才六岁，是怎么会想到要资助我读书的？”

    小影总算回过头来望了蓝烈一眼，低头说道：“你难道忘了么？那时你天天在学校门口那条路上擦皮鞋。而我放了学之后总是不想回家，就总是蹲在旁边问你，你为什么不读书。你就回答说，等你赚够了钱就开始读了。我拿了我考一百分的卷子给你看，你说没什么了不起。只要你读了就也一定能拿到一百分。我就说我有很多很多钱，我给你钱让你读书。你呀！骄傲地对我说：‘我才不要你的臭钱呢！’这句话，你可还记得？”

    “啊！我是这么说过。”蓝烈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
    “后来，你带我到孤儿院去玩。我就跟院长说，要院长让你和我一起去读书。可院长说孤儿院里没有那么多钱。我就跟院长说了，我有很多很多的钱，问院长够不够。院长说够了，所以就答应让你去读书。我怕你不要我的钱，说我的钱是臭的，就要院长不要告诉你钱是我的，院长也答应了。院长还说了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呢。他说这也许是天意吧，天意不可违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？可你只有六岁，你哪来那么多钱？”蓝烈真是难以理解，要知道长期下来，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。

    “这个，你现在也知道了，我是市长的女儿了。我妈当年把我丢在亲戚家，这么多年虽没有接我回家。但是，在我六岁那年，妈妈有下去看我一次，并且交给我一个银行卡，教我怎么在很行自动柜中取钱。妈妈可能是怕亲戚会不会刻薄了我吧？我把卡交给院长，院长帮我取钱。院长还说我卡里的钱每个月都足够呢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这样。这么多年来，我一直挂念着的婆婆大人，原来一直是小影，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。”蓝烈感叹地唏唏。

    “后来，后来——”小影见蓝烈又望着她发呆了，心里一时热热地一荡，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蓝烈替小影说下去道：“后来小影又怕伤了蓝烈的自尊，又怕蓝烈突然不肯接受小影的钱，小影还怕蓝烈一天打几份工太辛苦。小影啊小影！蓝烈何德何能啊？此生受小影如此眷顾！”蓝烈说着，望着小影的双眼又没法止泪了。心里的感觉哪里还有语言能形容得出来？

    “你就不要总是一副感恩带德的样子了好么？我骗了你这么久，你不怪我就算扯平了呗。”小影轻描淡写地说道。可是，她也清楚，蓝烈这辈子只怕——只怕——

    “好！小影说扯平就扯平。虽然蓝烈知道这永远也不是能扯平的事。”蓝烈还是望着小影，眼睛怎么也移不开，但他也不想要小影太难为了。

    小影低头轻声说道：“蓝烈，你如果这样，那不是你欠我，只怕就要变成我欠你了。你要我说对不起吗？”她心里有一种可怕的柔情在轻轻地流转着，她真怕——怕抬头对上他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不要！小影永远没有必要对蓝烈说对不起。我明白你的意思了。出了这个门之后，我不会再提，你要蓝烈只做哥哥，蓝烈就只做哥哥。虽然很难，但只要小影认为这是最好的，蓝烈一定做到。将来也是一样，小影要蓝烈做什么，只要小影开心，快乐，幸福就好。蓝烈只希望小影明白，相信就好，相信蓝烈所说过的话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小影从没怀疑过你。”她的话越来越小声，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堵塞着似的，难受极了，为什么？她自己也不明白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蓝烈低柔的声音就象他的歌一样，让人——情不自禁！

    “我们回去吧，蓝烈哥哥。”这一声蓝烈哥哥叫得连她自己听了也觉得好象——好象情意绵绵阳——

    “好。”蓝烈听了站了起来。俩人就要走出房间。可临出门时，蓝烈突然就拉了小影一下，然后，他背靠着门，将小影圈在了怀里，双臂一收，紧紧地贴着了彼此，蓝烈闭上眼睛哑声痛苦地问道：“小影，真的不能爱蓝烈哥哥吗？蓝蓝烈哥哥好爱你！好爱你！再也没有办法不爱你！”

    “我——”小影心头震憾，顿感全身虚软无力，蓝烈的唇在她的发间刷过，她闭上眼睛叫了一声，“烈哥哥，不要让我成为一个三心两意的女人。”

    蓝烈骇然放开了她，惊觉道：“对不起！小影，我们回去吧。”俩人终于走出了房间，蓝烈在身后再次望了一眼才关上了门，牵着小影的手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