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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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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,这些马头一天直接送到了圣上要去地方。我们也是头一天就开始预备,那日四天就已整装待发。”说着看了一眼明玉,楚云飞接着道,“因两营分开,安二爷那边怎样儿子并不知,儿子这边马事先儿子去瞧过,吩咐备了精料,晓得是喂养过了。”

    听楚云飞这般说,明玉就明白,是真有人马身上做了手脚!而能做手脚,大概也只有养这些马人。

    距离京都城近就是上庄马场,御马是不可能拿出来用,临时起意,也只能用上庄马场马。

    因是京都近马场,马养得精细,何况之前上庄马场还接连出事故。

    马和人一样,养尊处优惯了,就不能吃一点儿苦,这些马很有可能已经饿了几天。那么一旦有人稍稍放出一点儿要喂精料响动,这些马嗅到了味道,就会失控。

    就好比饿了几天难民,一旦有了吃食,就会疯了似扑上去。又好比去岁瘟疫,药铺被老百姓打劫,但凡生灵,面对饥饿和死亡时,其反应大抵相同。

    “圣上如何突然临时起意?”

    楚云飞摇头,皇帝身边有很多人服侍,是不是服侍人怂恿不好说,但终做出决定是圣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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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隔了半晌,楚云飞道:“此事,圣上并没有追究其他人意思。”

    当他们都平安出宫,圣上态度已经十分明朗了。

    若要追究,安二爷就保不住了,而安二爷身后安侯爷,也要担责任。一边是上庄马场,一边是国之栋梁,会如何选择,显而易见。

    明玉松了口气,却见秦氏蹙眉道:“如今圣上许你们各自归家养伤,营地是否要转交他人之手?”

    且圣上并没有说要他们养多久。

    楚云飞面色沉了沉,秦氏见他眉间多有倦意,时辰又不早了,便挥手道:“今儿早些歇了,既然圣上叫你归家养伤,那就先好好养着。”

    回到屋里,两口子洗漱完毕,支退香桃她们下去歇着。明玉也爬上了床,待楚云飞脱了衣裳,胸口一团紫青,清晰可辩是个马蹄印。

    之前楚云飞沐浴衣并没有人服侍,明玉挺着大肚子,也没去净房。这会子才瞧见,心里一惊,嗓音颤颤巍巍:“可伤到骨头没有?”

    见他坐下来,便用手摸了摸。楚云飞身上肉很结实,胸膛是如铁似,那一团紫青和其他地方摸起来并没有不同。

    不等楚云飞回答,明玉忙又问:“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伤着?”

    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,语气却有两分调侃:“没有,要不阿玉细细检查一遍?”

    明玉瞪了他一眼,躺了下去。不多时楚云飞也躺了下来,大概是下午午睡了缘故,又或者太久没见楚云飞,明玉这会子一点儿睡意也无。只是怕吵着楚云飞,便把眼睛闭着。

    楚云飞却忽地没头没脑轻叹一声,道:“阿玉,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明玉只当他为之前事,摇了摇头道:“已经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楚云飞停顿了片刻,道:“我原想着衍哥出生我不家里,这一回定能好好陪陪你……”

    明玉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莫非相公你不能留京都了?”

    转念一想,即便这一次事,圣上不追究他们,但失职就是失职了,圣上不追究,也抵不过朝臣弹劾,总之这一次受牵连人,能继续呆原本职位上很难。

    不过,不留京都去外省,明玉她们这些家眷也不是不能跟着去。

    楚云飞却没回答,伸出胳膊拥着明玉,一面哄孩子似拍她背,一面道:“睡吧,我已听安夫人说了,这一次事多亏阿玉想到了突破口。我如今已出来,余下事阿玉不必操心,只安心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明玉晓得楚云飞说是什么,不过她一直没有正面接触安家人,想到了也是找六嫂韩氏,接着韩氏去找了韩夫人。

    圣上将此事交给周大人、魏大人,于两位大人而言,也是个烫手事。安侯爷一家子才立下大功封了侯,探子什么找不着。虽给了提醒把矛头转向马。可之前并没有提到马,反倒说起外敌探子。

    外敌探子是不是莫须有眼下不能下结论,即指向马就需得一个突破口,直截了当方式就是让马再重现事发时景象。

    明玉活动力毕竟有限,很多事她只能想却没有能力去办。说到底,她没有彻底乱了阵脚,也是因张家二公子带给明菲消息。

    虽她听闻后将信将疑,但多少安了心。

    后来,又确切地晓得,是所属安二爷营地马生事。安夫人见多识广,此事矛头直指安家,身为安二爷母亲,关系到儿子生死,真若做到稳如泰山,根本不可能。除非,她生来薄凉,是个冷血母亲。

    “没想到六嫂竟然告诉了安夫人。”明玉顿了顿,道,“眼下是没什么,顺亲王那边……今儿顺亲王府人找你做什么?”

    问了又觉不妥,这些却不是她一个后宅妇人该管事。

    不等楚云飞回答,明玉又问:“圣上伤可厉害?”

    “圣上并无大碍。”楚云飞也没隐瞒,又道,“两营极有可能合并。”

    明玉愣住,换而言之,若合并了,安二爷和楚云飞其中就有一个人要下放。圣上不打算过多地追究安二爷、楚云飞他们失职罪责。抛开此事不提,楚云飞虽比安二爷

    年长,但论行伍经验,安二爷比楚云飞多出许多来。

    若不追究,那么安二爷胜任几率就大,可偏偏这一次事端直指安二爷。

    听楚云飞语气,仿佛用他几率高。何况,楚云飞又提到安夫人已晓得惊马突破口是明玉想到。

    加上之前又有顺亲王府人拦下楚云飞,依着出宫时辰推算,楚云飞与顺亲王府人详谈甚久。

    亲信之间嫌忌,往往就是这么不知不觉生出来。

    明玉忽地想起韩夫人寿辰那日,郑氏说话来。不太确定地问:“这是顺亲王府意思?”

    楚云飞顿了半晌,道:“圣上清政不过这几年事。”

    圣上年幼登基,成年后方真正处理朝政,这中间时间很漫长,有些东西已根深蒂固,不是轻易能除掉。且,圣上还略有些忌惮。

    “云飞,我是不是做错了?”明玉心头有些七上八下。

    出事后,她因怀孕并没有正面与安夫人等人接触。

    楚云飞扭头看了她一眼,道:“果真是太闲了,整日胡思乱想。你也明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道理,怎么偏这会子就忘了?”

    明玉不服气,道:“很多道理世人皆明白,可真正做到有几个?明知故犯,这样例子古往今来从不缺。”

    楚云飞盯着她不服气面容不觉失笑,道:“这样例子虽不缺,但也不是世人皆如此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,明玉脸颊一热,或许她真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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